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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脱下外套搭在白离的身上，白离没醒，只是翻了个身，许让刚打算去热一下东西再叫她起来吃饭就接到了许明达突然打来的电话。

许让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白离，她的呼吸很平稳，许让小心翼翼安静地去阳台接电话。

电话接起来，不是以往那种暴跳如雷的声音，许明达也沉默了很久。

许让甚至听到了男人在那边气呼呼地喘气的声音，很显然，许明达是在气头上的。

“许让。”很久以后许明达才开口。

许让看着不远处的河流，河边有人在散步，从他的角度来看就像一只只小蚂蚁爬过。

站得高的人，看谁都是蝼蚁。

许明达也是这样。

许让应着，“爸。”

“还知道我是你爸。”男人闷哼了一声，“今天正月十五了。”

“我知道。”许让靠着阳台的栏杆，顺着许明达的话接下去。

根本不用说什么，许让自然能猜到许明达要说些什么，虽然两人关系不好，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毕竟还是父子。

“你从大年三十就没回过家，是不是不打算认这个家了？今天正月十五了，这半个月也没见你给我打过电话说一句新年快乐！”

许让笑出声，没什么情绪，他很平静地面对着许明达。

换作是往常，他们俩这样快要争吵起来的时候情况一定不会好，两个人其实很像。

同样的固执。

所以两个人一旦吵起来就是硬碰硬谁也不愿意让着谁的。

但是今天许让意外的平静，他回头看了一眼偏着头熟睡着的白离。

现在他的人生已经有了另外一份期盼，终于不用像没有理想和追求的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摆脱许明达的束缚，摆脱曾经的灰暗，跟那个人开始新的生活。

许让看着白离，眸光不自觉地放柔，他轻声开口，说：“所以你是在怪我没有回家过年，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没有跟你说新年快乐是吗？”

“还是说，其实你发现我完全对你没有什么感情以后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一个工具？”

许明达突然无言。

许让轻笑，说：“质问我之前，怎么不想想你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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