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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震惊了,穷苦百姓就配住住这了。”安也气音道。
路岩看了他一眼,低头看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挺意外的。”
“因为看不出来?”安也说,说完又觉得自己省略掉“林一廊”三个字的行为有些太刻意了。
路岩点了点头。
他们这就到了,也就没继续说。
三楼楼梯正对的地方有个放着一堆杂物的小平台,极小,也就能放下几个快递箱。安也蹲下去盯着看了一会儿,边盯边拉高袖口,然后下手找了一会儿。他找了好几分钟也没能找到那串备用钥匙,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他撑了一下膝盖起身。
在此之前,不用太久远,就几分钟之前,他还想起了唐止当年躺在沙发上,烦躁地抓起个抱枕就扔过来,过会儿又嘟哝道那儿有条备用钥匙,下次别他妈按门铃的模样。唐止头发挺长的,能扎起个小揪揪,那会要不就是忘了,要不就是懒得,没把小揪揪松下来,都快把它压成烟花了。
安也按响门铃,心想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做个了断。事情一旦拖拖拉拉缠缠绵绵,便会像寄生虫一样在他脑海里衍生出无数可怕的可能性,会在他心里留下一根刺。
没有人来开门。
安也再按了一次门铃,然后从按门铃改成了拍门,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你有铁丝什么的吗?”安也问路岩。
“撬锁犯法。你自己说的。”
“撬锁不犯法,我说的。”安也道。
路岩从背包里翻出一根铁丝给他。
安也面无表情地把铁丝插进锁孔。他的手有些发抖,思绪也像毛线球在被东拉西扯。他需要逼迫自己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让自己不害怕得掉头就走。他这辈子花在人际交往上的努力,加起来也就这么一点了。
咔哒一声,安也把铁丝抽出来递还给路岩。他推开门走进去,环视一圈,没见着人。他慢慢地四处走走,走到熟悉的沙发边站了一会,然后坐下。没什么大的收获,但因为太熟悉了,像是这六年多的时间在这里并没有流淌似的,他还算平静。
他伸手摸了摸沙发的皮面,有些地方已经磨掉了皮,看着颜色深浅不一,和他记忆里的比起来,其实要更旧一点。
他像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招呼路岩坐下,自己却是从沙发上稍微起身,伸长手拿起桌面的烟盒看了一眼。唐止不喜欢往口袋里塞东西,基本上人回来了,烟盒就随便往什么地方扔。
安也再放下烟盒,再弯腰看,桌底放着两桶泡面一袋饼干,都是唐止以前买过的。但安也觉得他买这些只是因为打折而非因为好吃,唐止不喜欢但总还是需要吃东西的。
安也站起来,又一次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因为潮湿而有些泛黄长霉的白墙。江城潮湿,每个春天唐止家的墙都会发霉。唐止没所谓这个,通常是林一廊负责把墙擦干净,擦不干净的就买墙纸贴上去。
墙纸撕得挺干净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安也走出客厅,对着里面关门的房间喊了一声:“唐止?”
他没有走近去,里面也没有人回应。
安也的心跳很快,沉默了很久,像是灵魂一类的东西被身体密不透风地围住裹住。他并非犹豫不决,他只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自己把声音传出去。他轻轻喊了一声:“林一廊。”
也依然没有回应。
直到安也说:“你知道沙发上有个位置现在还是热的吗?”
好一会儿安静,安也耐心等着,里面开始传出了一些慢慢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开门前停得有些过分久了。安也想象着他在里面深呼吸的声音,这吸气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在安也自己身上响起了。然后林一廊从其中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其实他们两个月前见过一面,但是安也现在突然见到林一廊,还是有种很久没见的感觉。他以前看过一本书,写一对年轻的恋人因战乱分别了整整五十年,重逢时都已经垂垂老矣,相顾彼此都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地流。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起了这种感觉,还是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林一廊朝他笑笑:“好久不见。”
安也有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林一廊的笑容很温和,可是他真心想笑和不得不笑时的笑容是不一样的。
“好久不见。”安也也笑说,然后和林一廊一起朝沙发走。路岩已经不在沙发那儿了,安也很感激他的理解。要是这副场景贝路岩看见,他大概会好一段时间无法面对路岩。
安也和林一廊都到沙发上坐下,一个坐正面,一个坐侧面。
“抱歉啊,因为唐止一直没有回复我,我有点担心,就……撬锁了。”安也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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