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雍不好说他心里其实防得是周道士,便默不作声,细心的探查过了,似乎也觉察不出有甚麽异样,便勉强的笑了笑,说,‘你还是好好的歇下才好,虽不会同你幼年一般生病,也还是要小心才好。’
景晟却扯住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问道,‘朕正要安歇,不如永熙也留在此处陪伴,如何?’
韩雍心中苦笑,想,只怕今夜还可在此安枕,明早起来便要拖了出去。
便坐在了床边,抚慰他道,‘你好好歇著,我在这里不走便是。’
景晟也笑道,‘这还不曾怎样呢,永熙便摆出做哥哥的样子来了。’
韩雍被他说中心事,也有些歉疚,便轻声说道,‘你也不必担忧,幼童的魂魄都未长足,放在你身上也不嫌多,倒教你的魂魄从此齐全。’
景晟好笑起来,说,‘朕难道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孤魂不成?’只是话音未落,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韩雍见他睡意沈沈,便哄他躺下,景晟已是连眼都睁不大开了,含混的说道,‘总要教你死心塌地的爱我。’
韩雍听得微笑,见他渐渐呼吸均匀,倒也仿佛松了口气,只是想起周道士,心中仍是隐隐不安。
他才在房中稍坐了片刻,便被宫中的内侍悄悄唤了出去。他走了出去,见著周道士,便说,‘仙师有礼。’
周道士便说,‘韩公公,陛下有道密旨给你,要你见此便火速出宫,半月之後他若再次下旨,方可再入宫中。’
韩雍吃惊不小,打开来仔细一看,果然是景晟亲手写就,只是心中犹疑,便问他,‘你同他说了甚麽?你又教了他甚麽法术?’
周道士便笑,说,‘我同皇上说,这合魂之术也不是不成,只是怕那孤魂的怨憎之意太深,一时半刻化他不去,反倒容易伤了公公。至於那法术。不过是教他替公公寻了些替死鬼罢了。’
韩雍沈吟片刻,便说,‘既然如此,还是听仙师的。’
周道士便笑,正要说话,却不防备韩雍将手搭在他腕上,飞快的结了个印。周道士倒吃了一惊,勉强的笑笑,说,‘公公实在仔细。’
韩雍微有歉意,说,‘还请仙师多谅。’
周道士也有些不大自在,多看了他几眼,才又说,‘你前日向我问起古嘉,我也同皇上说了,皇上也吩咐我将他带去公公那里,教他陪伴。’
韩雍大吃一惊,想,这怎麽会是景晟的意思。上一次他同我说话,还说已经杀了古嘉,教我休要再将那人提起,又怎麽肯教他来伴我?
便说,‘不知皇上还说甚麽?’
周道士笑道,‘韩公公,皇上倒不曾说过甚麽。只是贫道实在心爱那古嘉戴著的龙血珠,便借了来赏玩,等过几日,便仍旧原物送还,还请公公不要见怪。’
韩雍心下微怒,想,他是个傻子,便人人得而欺之麽?又想,沁红也不知去了哪里,怎麽不知道护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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